Archive for 2007 年 03 月

20 三月, 2007

警察這類物體,台灣朋友叫做「條子」,在我城平常的叫法包括「差佬」、「差婆」同埋「龜」;而龜的種類分好多:在遊行途中,行行企企的係普通軍裝、有負責拍野幫我地開file的img_0254.JPG、負責清場的係PTU(藍帽子有分區無環頭)、煠熟狗頭嘻嘻嘻的係警民關係科(包括我們的老朋友中區的馬sir、黃sir、還有那個超串的黃祥鳴img_0359.JPG,有一個警長叫李正良,皆屬此類);但係,通常有一類,係我輩必然通常都會留意到的,叫便衣,有時我地會叫佢地伙記。或者說得準確一點,這些便衣未必全部都係龜,有可能係某國領使館聘請的(如:被點相了的「海富中心實Q」img_0338.JPG

、有URA/房協聘請的,甚至有朋友估計應該還有中聯辦的。

便衣,應該讓人認不到才是呢;但為甚麼我地見到的便衣都好像著住制服,或者on duty時同軍裝傾計(而又明顯不是在耍他),又或者超級入神,一個唔會有人食飯的地方食飯還要畀我聽到其中一個講佢地都差唔多收工(咁我咪大大聲講:阿sir我地就黎完啦)。

妖!我唔介意你跟或者你勾線,反正又唔係第一次,最離譜我同我女朋友講電話都有龜勾線!但係318當日的便衣,係我見過的便衣最無品的,唔單止常常挑釁,還要埋來打人;入神到話畀人聽佢係便衣 (智良話唔跳那個就係便衣,企埋一邊的伙記果然係唔郁的);畀人點到相啦,又唔知自己講乜柒,一時話自己係警察(咁就唔該show pass啦),一時又唔認。

有件阿sir問,你點知那些係便衣!妖!成班兄弟姐妹的相機裡面一定有唔少相,下面這些就是318當日的:

img_0564.JPGimg_0559.JPGimg_0560.JPGimg_0579.JPGimg_0580.JPGimg_0581.JPGimg_0587.JPGimg_0588.JPG

當然啦,唔少都可能熟口熟面,唔知呢D大家又有無遇過?:

img_0362.JPGimg_0364.JPGimg_0176.JPGimg_0247.JPG

延伸:

318 網上人鏈 318 On-line alliance

難以閉關

14 三月, 2007

近日我想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對人說,我在閉關寫論文。我一直以為我可以閉關,除了帶workshop和上課,及間中陪陪女朋友,其他的事,少搭嗲少回應。於是,藍屋我只去開居民會,保育小組無去開,Local Action的Email,近乎一個都無Response──論文的Chapter 1,我實在拖了太久。

不幸地,當我上網,看到的卻是台灣友人在網上傳來傳去的告急:樂生告急,藍綠無恥政客成功操弄議題,繼續官商勾結,官府給樂生下最後的通諜,民眾陳情請願所遭受的對待讓人覺得台灣戒嚴(相比之下,我們在天星所遭受的對待,真的小巫見大巫) 。我記得WTO MC6時,我係拖延功課上街頭的;但,樂生,我身處香港,真的無法抽身,唯有遙距支持,在blog怒貼貼紙。

論文寫到這一段:作家/文學其中一種與廣義政治重新結連的方法,就是take一個dialogue / translation / speak的role(噢,要補看Spivak"Can the Subaltern Speak?"和Ranajit Guha"The Prose of Counter-Insurgence")。我覺得,我真的難以閉關,難以不表態,難以不串連。沒有半點猶豫,其實有很多作品都可以解釋這一種文學和政治的關係,但,我不得不用鴻鴻的〈山不是家──為樂生而作〉,不得不把論文chapter 1的其中一段獻給樂生。

山不是家──為樂生而作 鴻鴻

山不是山

只是一堆可供買賣的土方

像把活生生的羔羊當成肉塊稱斤論兩

餵養那些圍成一圈的豺狼

山不是遮陽的樹蔭,不是迎風的草坡,不是

野狗自由浪蕩的樂土

只該是一條光潔的公路,壓過

行動遲緩的蝸牛、知了、和松鼠

山不是家

家應該是一棟密閉的高樓

有警衛、走廊、病房

所有讓我們感到安全而樂於生活的藥方

在你們眼裡

「樂」不是形容詞

「生」也不是動詞

只是一些名詞,並且過了時

而我們,則是一些多餘的標點符號

經過修改、刪除

可以寫成更優雅通順的歷史

*樂生療養院座落於新莊丹鳳山坡,日據時代起即為漢生(痲瘋)病患隔離所。1994年捷運局在地方民代壓力下,罔顧環境評估及住民人權,選定為機廠,並於2002年開挖。院方威脅勸誘病患移居高樓,部分病患不願搬遷,被指為阻撓捷運通車的罪人。

 

 

帳篷    洛謀

悶熱蒸發了台北的水點

跟隨開往新莊的巴士突然灑下

買菜回家的姨姨提醒我準備下車

我撐傘看著巴士駛離樂生

舉起相機就拍下捷運工程局的綠色木板

上面有白色的字寫下新莊機廠

在綠色木板旁邊我找到門口

一輛工程車正轉出路口

我的長褲染了泥濘

這裡就是我每天上網看到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在我的前方有一個帳篷

一位伯伯向我招手叫我過去避雨

他的台語說得太快我只好估計他似乎在說

這麼大雨你為甚麼還在外邊

另一位伯伯邀我坐下

他從袋中找出長壽菸給我一根

我點菸時帳篷外仍下大雨

在牆邊我看見守護樂生的印記

我問伯伯611日之後有甚麼進展

伯伯抽一口長壽菸說現在都是見步走步

他指指後方說自己住在那邊的房子

帳篷中間幾位伯伯在下棋

黑狗走進帳篷睡覺

我看著抽菸的伯伯看著下棋的伯伯

啡狗躺在地上看著他

外邊的雨慢慢收細

一位阿嬤坐在電動車上進入帳篷

黑狗張一張眼又再打盹

我聽見四周的工程車聲又再響起

低頭不語,只好往袋裡搜

給伯伯遞上一包涼菸

當我離開樂生

看著捷運工程局的綠色木板

耳邊響起伯伯在說

這包菸,你留著吧

二00六.七.九初稿

二00六.七.十四修訂